[网友说话]槟榔谷：黎苗文化的“山峰”和“坳谷”

日期：2014年5月27日

地址：保亭境内槟榔谷

天气：晴好

这是第二次走进槟榔谷，这月18日随“全国城市手册联谊会”到来一次;当时没带相机，没有图像记录，这次受天涯社区之召，又一次来到，结果受相机愚弄，图片多过曝或偏色。

数日后的重游，变成了机械地浏览;相同的路线，相同的讲解，看到的表演也是从头到尾在重复，包括音乐、舞蹈、对白、情节的安排……絮絮叨叨似乎都在诉说，这就是越来越稀缺的海南黎苗文化集中营。

景区位于保亭县境内，刚好处在与三亚交界的甘什岭谷地。在我印象中，保亭县城风貌在民族元素的融入方面做得比较成功，明显好于曾被称为“黎苗之都”的五指山市。

从三亚方向驱车，沿山道曲折而上，两侧是繁茂的原始森林，到得制高点开始下坡，即刻进到一条数公里的谷地中，两边的山峰坳谷多是成遍槟榔树，在竞相拔高，形成一个很大的植物群落，都差不多有几十年寿命了吧;它们身姿修长，体态匀称，疏密有间，亭亭玉立，排列得极富有美感。凭着这些资源，依托山中一个原始村落——甘什岭村，“槟榔谷黎苗文化景区”由此落成。

槟榔树，喜高温湿润，耐肥不耐寒，最适宜生长地区为温度25-28℃，年降雨量为1500-2200mm。这环境跟本地黎苗民族的生长环境重叠，他们都习惯在门前栽种槟榔;野外凡有槟榔的地方，就都曾有过人烟，槟榔树自然就植入到他们的生活中，成为黎苗文化的主要元素之一。

如今，黎苗文化就在这么一个景区中得到集中存留，又适当得以修饰和夸张，成为外人领略地方民族文化的主要窗口。比如这迎面看到的景区大门，显得很有气魄，就是民族文化元素经过修饰和夸张后的展示;其中包含黎家茅舍造型、舟船造型和图腾造型，所用木材据说全来自本地山野;茅草屋的重叠中，牛头和青蛙的造型显得灵动而又又有符号感觉，从黎锦上可隐约找到这些符号，蕴藉着黎人万物有灵的图腾崇拜。

大门内外的广场，则是一些形而上的文化展示，栈道和休闲篷屋如今越来越大众化，亭下还有黎苗传统生活图的土生态描述;还有图腾壁画，底色为黎锦那种靓青色，稀有地将本地各自然元素杂糅其中，有凤凰、鹿、山石、海、鱼、花鸟，有吉祥如意纹点缀。

上得台阶，就可以看到到黎族的传统茅草屋了。

我在海南西部多次进出过更原生态的黎村，其草屋与这格局大致差不多;草屋多用竹木做框架，扶上稀泥做成墙，上面覆盖茅草做成屋顶。其实，中古很多原始民舍也差不多是这些建材，只是有些添加了更稳固的木材，就可将空间拓宽，显得阔气，如杜甫草堂中仿制的那中古草屋，就是这种民舍的升级版……如今的草屋越来越罕见，黎人纷纷拆除了茅屋，移居到钢筋混凝丛林中去了。十年前在三亚境内就常见这种草屋，现在难见踪影;海南西部的村庄中偶尔可看到，也极其稀少了，可见现代化的冲击力量。

这些草屋中，居住着好几位老妇，坐在家前或织锦或做家务，都是八九十岁年纪;因为生活简单，饮食简单，在这山间草丛，显得出奇地长寿，本地人往往以他们的长寿而引以为豪。

让人更好奇的是他们脸上的纹路。

南方少数民族多有纹身的习俗，这在上古文献中经常见到;《楚辞-招魂》就有“雕题黑齿”之说，雕题就是上额的纹刻了。现在，好像只有在黎族身体上才能看到，而且只有妇女才纹身，从脸上到四肢都有体现，据此还牵出纹身的不少传说。黎族有五个不同方言支系，纹身的风格和样式各不相同;一般到了1949年后，纹身习俗基本被废止，所以现在只能在七八十岁老妇身上可看到，因而也越来越稀缺了;我以前在岛西和黎人身上常见到，估计三亚保亭一带的黎人大多集中到这景区中来，成为样板;若再过十数年，就完全消失了。

槟榔谷被说成是海南民族文化的活化石，但这些草屋应该是新建的了，依照景区高低规划而生成，多少有点做作痕迹;我问过其中一个导游，这导游讲解时充满幽默，但对我这莫名提问显得很不礼貌，但他咬死这些草屋就是以前存留的村庄。当然，存留也罢，新建也罢，工艺都是那工艺，民居还有那民居，有了传承，就是贡献。

之后就是进入不同的博物馆、陈列馆、图片展示馆，里面有不少实物陈列，也有图案陈列和图案陈列;我在三亚很多乡镇都看到这种陈列馆，虽大小不一，也是对地方民族文化做出了努力。当然这些馆舍毫无疑问都是后来建成，但都有了统一风格，加上旁边的图腾柱、稻草垛的修饰点缀，路旁黎家集市的兴起，商贩们吆喝叫卖着竹筒饭、五脚猪肉、椰果、山栏酒、灵芝等黎家食物药物，场面气氛就出来了。

村庄外，可以看到好些千年谷仓，很有年代，肯定是以前的存留;只是重新挪了位，在槟榔丛中排列有致。进到中心村庄，可见到真实的黎家船形屋、女儿隆闺等，但好像也仅仅只留了这样板房，更多房屋肯定是后来修建了，空间阔大，多投入到商用，用于推销不同的黎族工艺，如山栏酒、椰子糖，村外还专门建有黎锦工艺馆;在村外的高处，还有黎人的鼻箫才艺展示……这些才艺工艺都已被列为非物质文化遗产，槟榔谷就此又成为遗产集中营。

在这里，只怕集中了远近有技艺的黎人，他们在这里都身着民族盛装。在海南民族越来越汉化，各族群成员已经很难在穿着上分辨，槟榔谷给人以时空的新鲜感，像一个现代“乌托邦”，让人恍然置身于地方民族的某个年代。